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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被杀害的旧书店老板娘时,胜村久子的脸色确实变了。有一瞬间,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川上都明白地看到了。
川上曾亲眼看着“被害女子”在男人的陪伴下走进这个家,也亲耳听到两人在路上说的话。他故意对久子说第一次是“我误会了”,却已感受到对方的反常反应。久子的嘴角抽搐着。
“我心里觉得毛毛的。一想起这件命案,就想起当初看到的那个人,简直就像活见鬼。”
“那个遇害的女人是你的朋友吗?”久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称不上朋友,只不过我常常经过那家书店,经常看到她。”
虽然久子试图保持镇定,却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的坐立不安。
之后,川上再去上课,久子都不敢正眼瞧他。不是看向旁边,就是一味低着头。可当川上专心运笔写字的时候,她又会不时投来刺探的目光。她已经有了防备。
“生意”上的顾客发生意外,对她而言是一个重大打击。为了掩人耳目,她挂上了“书法教学”的招牌,却真有学生来拜师。一开始她频频推辞,但最后还是答应了,那是因为她考虑到如果不收几个正牌学生,戏就演不下去了。偏偏这唯一的学生也不是省油的灯。
川上以为久子可能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再教他。已经探出部分秘密的男人,不可能让他继续来这里,还是趁早断绝往来比较妥当。久子的生意如果有流氓照应,对方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把旧书店老板娘的尸体从胜村家里搬出来,再载到相模湖畔丢弃的,肯定是那帮人。
然而,之后川上又连续去了三四趟,久子都不曾提起这件事。虽然她的态度很明显与以前不一样,却从来没说不能继续教他了之类的话。
除非久子把“书法教学”的招牌摘了,否则她永远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只拒绝他一个人,那不是欲盖弥彰吗?所以,她必须装傻到底,只要想办法让上门的客人继续扮成“学生”就行了,川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川上主动说不想学了。
报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出一篇侦办旧书店老板娘命案陷入胶着状态的报道。川上每次去胜村家的时候,总在想今天会不会有警察找上门,没办法上课了。但格子门总是照常开启,一点事情也没有。警方没有发现这户人家很可疑吗?有花圃的十字路口旁就有一间派出所,不知道辖区内出了人命案的警察每日就那么傻傻地待着。
川上也想过写封信给警察,揭发胜村家的不法生意。可仔细一想,他手上并没有确切的物证,有的只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这样的证据未免太无力了。还有,一旦警方着手调查,久子马上就会知道告密者是谁了。川上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曝光。
他决定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在这个藏有秘密的家中装聋作哑地待上一两个小时也不错,并不是说这么做心情会变好,而是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感。那个杀死老板娘的上班族不知怎么样了?他还住在东京,继续和女人偷情吗?一开始,他是以书店客人的身份接近老板娘的,可见他就住在那一带,或是离书店不远的地方。只要耐着性子在那附近多走几趟,说不定会在哪里碰到他呢!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还真狡猾,竟然抓住胜村家的弱点,让胜村久子替他处理尸体。杀人凶手和弃尸者不同,两者完全没有关系。通常东窗事发是因为共犯不小心泄露秘密,然而,这个案子中并没有共犯,所以非常安全。凶手把最危险的弃尸任务交给了不相关的陌生人。
迄今为止,半数凶杀案是因为尸体处理不当才被侦破的。此外,预谋杀人最让凶手伤脑筋的就是处理尸体。杀人很简单,该怎么善后才是问题所在。即使把尸体直接埋在地底,也很容易在运尸过程中留下蛛丝马迹。焚烧、灌水泥、填墙壁或分尸,无论怎样处理尸体都非常困难——而这次凶手轻轻松松在别人家把女人勒死,把后面的苦差事也全推给了别人。
无可奈何,被迫扛起这门差事的久子,不知当时是什么表情?川上一边看着近来心事重重的师傅,一边想象着。
同样都是为了女人而烦恼,川上会模仿那名凶手好像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