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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堀彦介啃着指甲,坐立不安。町田武治失败了,据说搬到千叶了,事态正逐渐恶化,这下子更得时时刻刻盯着他了。
竹冈良一继续一丝不苟地寄来报告。可现在少了町田武治的宇都宫还有什么意义呢?
彦介本想把竹冈良一解雇,在千叶市另找一名新的通讯员。可是,他判断还是把已经上手的竹冈调到千叶比较好,就算重新找人,也不见得能胜任这份工作,如果留用竹冈,以过去的成绩至少可以安心。
彦介命竹冈良一调职到千叶市,竹冈答应了,虽然被他敲了一笔临时搬家费,但彦介觉得那也是无可奈何,还是乖乖付了钱。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竹冈很快就开始从新任地点寄报告过来了,虽然还是报告了一堆多余的商况,但也没把彦介想知道的町田武治近况漏掉。
町田武治氏在当地化身为一名不起眼的零售商。他那个小老婆似乎也一起跟来了。家庭内依旧风波不断。据我个人判断,町田氏恐怕连这个小店都无法维持。如今,町田氏似乎已经没有值得报道的身价了,不过还是要向您请示。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沦落到那种地步的町田武治,怎么可能成为商报报道的对象。可是彦介想知道的反而是町田往后的情况,今后更需要掌握他的消息。
彦介很烦恼,说不定难以再伪装下去了。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于是以书面命令竹冈只需特别留意町田武治的近况并随时报告。
竹冈遵守了这项指令。每次的报告中必然提及町田的近况。
三个月后,竹冈的来信宣告了町田武治的落败。
町田氏把店铺收掉,离开了千叶市。他把妻子送回娘家,和情妇似乎也分手了。町田氏的堂兄住在当地,敝人偶然结识此人。据他表示,町田氏似乎去了大阪。他几乎身无分文,就连搭火车的车资都得靠堂兄资助。不知他在大阪能找到什么工作。我想他应该会再写信通知堂兄。
看来,町田武治彻底落魄了,这正是彦介最害怕的状态。町田武治在最危险的状态下,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彦介不死心。此事绝不能就此断念,否则过去这段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付钱给竹冈,命他报告町田武治的消息呢。真正该监视的,不正是町田今后的状况吗?
彦介命令竹冈,从町田武治的堂兄那里打听他后来的下落,尽可能地详细报告,并且补上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说他想把町田的案例当成商人没落的参考资料。
竹冈良一对这个指令的答复是:
据町田武治氏堂兄表示,町田武治目前在大阪打零工。
下一次通报时,变成“町田氏正在神田打零工”。
接下来的半年内,陆续有以下报告:
町田氏已前往冈山,据说在当地的建商手下打零工,住在工寮。
目前人在尾道。不确定从事何种工作。
已前往广岛。他本人曾寄明信片给堂兄表示靠打零工糊口。人在山口县的柳井市。从事何种工作,尚不清楚。
彦介看完这一连串的报告已经了然,町田武治的行动包含着何种意味了。
落魄的町田武治并非漫无目标地流浪。他,其实怀着一个明确的意图。
町田武治从千叶消失以后,不是正逐渐朝西方流浪而来吗?
他来西部做什么?他在寻找,寻找过去的共犯内堀彦介的下落。
彦介以前并没有向町田武治提过自己的故乡,只是漫不经心地说过在西部。町田武治现在一定正凭着这条线索四处找他。町田猜测,既然是商人,彦介八成正用那笔钱做生意。于是漫游在中国地区的中型都市之间,巨细靡遗地搜索着商店街。
彦介一阵战栗。再过不久,町田武治一定会来到福冈,迟早会发现,过去的强盗同伙现在已成了生意兴隆的家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