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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3页）

“要挑一瓶吗？啊，似乎都是便宜的工业制品。”丹盯着标签回道。

哈罗德倒是不介意，发现自己得病后，他就不怎么触碰酒精了，再怎么厌世，说到底都是想活下去的悲观表现罢了。他承认自己的懦弱，如今看见红紫色的酒液，心情也逐渐平和下来：“嗯，左边这几种，果香味会更浓郁，适合新手。”

丹乖乖按照他的推荐，找老板买下了一瓶葡萄酒，害怕摔碎，特意要求用填充物包裹着，放在盒子里。老板以为他要送礼，还想推荐更昂贵、品质更好的，却不知道丹只是打算和一个幽灵学习享受酒的滋味，他赶忙拒绝了进一步的推销，抱着盒子离开店铺。

晚间稍微有些冷了，丹点起壁炉，比起电子产物，这种货真价实的老东西更能让人体会到温暖。他下厨，哈罗德则负责布置餐桌，今晚的食物都很适合配合葡萄酒来品尝。他们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够在如此奇妙的状况下，面对面坐着，一边闲聊，一边分享美酒佳肴。

果然不太适应葡萄酒的味道，刚喝下几口，丹就下意识蹙起眉头，吐出舌头。虽然果香味很浓郁，但酒的涩味还是潜藏其中，他这样的年轻人还是更喜欢甜蜜的玩意。身为幽灵，却能够触碰、尝试实物，哈罗德无暇思索当中的道理或规律，啜饮着，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情。

不过当他瞥见丹想要继续尝试，但又脸颊发红的神情，还是开口提议道：“不太能接受吧？袋子里有一瓶气泡水，混起来喝，味道会变得柔和。”

丹一听，立即打开袋子翻找起来，有些惊讶地说：“我都没发现买了这个……”他不敢加入太多，但气泡水混入葡萄酒后，滋味果然变得更温柔、更悠长，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好喝！”

闻言，哈罗德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这是自他得病、死亡直到现在，极为难得的轻松状态。丹察觉到对方的愉悦，心口突然跳得很快，又有点羡慕地看着对方继续饮下葡萄酒：“哈罗德好厉害。成熟、可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连酒都不容易接受。”

丹说得颠三倒四，莫名地，哈罗德酒是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可生和死的边界都被跨越了，所谓年长和年轻的差异，还值得纠结吗？况且，丹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大抵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或者自己再也无法看见幽灵。这个年轻人太过害羞，总是不能从言语上坦诚地表达自己。

对此，哈罗德已经有了一种模糊的预感，为了安慰丹，他决定和盘托出。这下，丹紧张地打了个嗝，脑子里晕乎乎的：“这听起来……就像一种邪恶的仪式。”

“你害怕吗？”哈罗德低声问。

丹立即摇头，过了一会，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不信教，所以没关系。”

他们默契地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不知不觉，丹喝下了两杯葡萄酒加气泡水，虽然量不是很大，但他似乎对酒精耐受度不高，有点醉醺醺了。哈罗德纯粹消耗了葡萄酒中的某些物质，这是幽灵才懂得的技能，事实上，他说不清自己是哪一方，活着，还是死去，总之他不在乎了。他看向快要趴到桌上的丹，微微眯了眯眼，起身将人抱了起来。

变成幽灵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最起码，他不再需要卑微地蜷缩在沙发里，写作度日。而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拥抱喜欢的人，就像一个健康的男人，哈罗德忍不住伸手抚摸睡在床上的丹，多么漂亮的脸，泛着红色，仿佛吸引着心存不轨的家伙亲吻一般。

他的确是一个，呃，一个健康的幽灵，不是吗？哈罗德这么想道。

第十四卷 有幽灵出没的春天（温雅幽灵攻x好奇人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