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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元看了看手中的刀,又望望武立天持着的铁殳,支吾道。“大人,这是把断刀。”
武立天明白他心思。这断刀长度不比自己手上的长殳,短兵与长兵相接自然处于下风。这小仆役为能防下铁殳攻势,故意用比刀身要长的鞘来赢取胜机。青年武师只略微一想,便为其中蕴含的心计感到些微震恐:这少年看上去老实懵懂,却称得上老谋深算!
其实王小元哪有考虑这么琐杂?他不过在心想:“唉,这刀断成这副模样,保准是锻造师傅在煅烧时走神啦。要不是金少爷拦着不要用那些好刀,我就先把那‘县太爷送的好刀’拿来使使。”
他转而一想,金乌没叫他去东厨拿菜刀来真是万幸。
王小元正分神时,忽而倒吸一口冷气,慌忙用两手抓住刀鞘一抬,正好抵住突如其来的铁殳!若是再晚半分,他可就魂归西天了。
武立天见他慌神,嗤笑一声,语气却依然不悦。“管它断还是不断,若你是大侠高人,一花一叶也能取人性命,更何况是这把尚存锋刃的刀?”
“我不取人性命……”王小元慌忙辩解,半晌后忽而恍然道。“不对,我不是大侠高人!”
“能在我手下走过几招,你已经有点底子了。”武立天道。“你还是不肯报出你师门和名姓?”
这话看似在捧王小元,实则还是将他自己吹了一把。一开始王小元对京城来的武师还期盼得很,现今却只觉得难缠万分――他打记事起就在金家帮工干活儿,哪儿回得了武立天的话?
见他闭口不言,武立天以为他是有意隐瞒,更为恼怒。铁殳自手中毫不留情送出,直指王小元面门。但见寒星点点,一杆单殳竟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片雪不入,这是以点作面,断不给人半点回旋余地。
王小元见状,虽惊不惧。说这迟那时快,只见他反迈前半步,一道乌芒陡然而出――是那把断刀!
仅此一刀,便力挫千百殳星。不繁不乱,既正且柔。若说武立天的殳法似汹涌怒涛,刚猛铿锵,王小元的刀功便是一条白练,熟软平润,不论何人都检不出半点偏颇。
就连傲气凌人的武立天也不禁赞一声:“好一刀!”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
“只可惜……这一刀休得在我这里取胜两回。”
武立天不愧为后生中的鹤立者,实在天资聪颖,一点便通。只需见过一次,他便能参透招法中的运气劲道,王小元的刀法也不例外。
他看出前后两次出刀这少年皆是守势,顿时心下明了:这刀法以守为主,正而不刚,他伤不到王小元,王小元也伤不到他。话说好听些便是固若金汤,说得难听点是鸡肋。
兵武之事,在于伤人,可这刀法为保命耗全力气,在武立天看来实在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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