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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挖了心,数十年避而不见,都不能切断这种牵挂,殷无书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这一次的大修果不其然让对方占了上风,殷无书睁开双眸,在金线笼罩之下半眯着眼,默然看着窗边,一言不发。
曾经谢白就总爱坐在那个位置照看他,现在非但空无人影,连窗子都不是原来那扇了。
立冬听见屋内金线崩裂的声音,匆匆忙忙揣着袖子进来,一看见殷无书沉默不语的模样就有些发憷,毕竟这位爷众所周知阴晴不定,鬼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想吃人。
“大人,你脖颈这边”立冬隐约瞄到殷无书脖颈下头靠近衣领的地方露出一丝血色来,还以为自己眼花,犹豫不定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出声提醒。
殷无书垂眸扫了一眼,又颇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重新再睁开时,神色又恢复如常。他拇指刮了刮领口,自然而恰到好处地掩住那本就不明显的血色,冲立冬道:“没什么事,让你煮个定魂水,怎么又借机偷懒溜出去了?”
立冬干咳一声,指了指屋内一角依然汩汩烹着的陶锅:“先前您睁了一回眼,我叫了两声见您没应,就赶紧背门出去了。”
这是殷无书交代过他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发作的。
殷无书虽然阴晴不定,但不是个刻意为难人的主。他点了点头,又道:“几天没歇了?躺会吧,我出去一趟。”
“啊?出去?去哪儿啊?”立冬其实想说祖宗你这大修刚结束,鬼知道会不会出点什么岔子,精力跟得上么,还要往哪儿跑啊?!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问不出口这样的话,毕竟他跟着殷无书也不过几十年,虽然比最初要自在些了,但要想自如相处,起码还得再过个小几十年。
然而殷无书这人有个非常严重的臭毛病,就是心里所想的事情不爱说出来,更别提跟人交代自己的行踪了。所以他瞥了立冬一眼,便当即在屋里化成一团雾,再没了踪迹。
立冬手里抱着的书“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忍不住苦着脸叨叨:“又没了,又一声招呼不打就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嘛……”
其实殷无书倒不是刻意为难立冬,非要卖个关子。他不爱交代去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忽然觉得太玄道的屋里沉闷无趣得令人烦躁,想出来透一口气。
而当他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老河边。靠近河岸的地方有高而细长的茅草,被夜风吹得倒向一边,河岸稍远处是一片人家,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里漫漫洒洒,显得安静极了。河上不论春夏,到了夜里总会漾开一片水雾,两座石桥就那么在水雾中透出青黑色的影子。
殷无书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漂亮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河对岸,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地方他是认识的,那两座桥他也是熟悉的。
一座是直桥,一座是拱桥。直的那座常年供人来往,看起来还有一丝活气,而拱的那座却透着一股深重的荒凉感,阴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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