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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殓妆镇魂针（第1页）

胸腔肉芽顶破的青铜冕冠坠地即碎，碎屑间渗出沥青状黏液。黏液裹着碎冠重组时，竟凝成支点翠金簪，簪头镶嵌的守宫砂正映出林秋缺失心脏的胸腔空洞——那团紫黑肉芽突然暴长，尖端绽开的冕冠花蕊里，分明蜷缩着个正在啃食《噬阴箓》的阴胎。

簪尖突然刺入冕冠花蕊。阴胎尖啸着炸成血雾，雾中浮出半幅《殓妆谱》。林秋抓住飘落的残页时，纸面朱砂突然游动，在他手背烙下九枚镇魂针的刺青。针刺突突跳动，指引他扒开合欢树根处新裂的朱砂层，露出下方青铜浇铸的妆奁匣——匣面浮雕的百子千孙图里，每个婴孩脐带都系着截人指骨。

匣内胭脂早已板结成尸斑。林秋掀开螺钿隔层时，九根镇魂针突然破匣而出，针尖带着腐臭的铅粉刺入他胸口的肉芽丛。紫黑肉芽遇针即枯，枯死处却渗出混着金箔的脓血，在地面汇成《补魂录》的残篇。残篇中"开面"二字突然凸起，化作两张人皮面膜，将他的头颅裹成惨白的殓妆相。

树根深处传来铰链绞动声。林秋被面膜蒙着眼拖入妆奁匣底层的殓宫，迎面撞上正在融化的青铜妆台——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三十七个正在描眉点唇的林氏女鬼。她们手中的描金笔突然调转方向，笔尖朱砂化作钢针刺向林秋的太阳穴，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熔成《女诫》铅字灌入耳道。

紫黑肉芽突然反噬镇魂针。林秋撕开面膜时，发现妆台抽屉里塞满泡在尸油中的翡翠耳珰。当他捏碎某只耳珰，油脂中突然浮出母亲被强行开面的记忆：四个产婆用镇魂针封住她的七窍，针尾系着的红绳正将三魂抽成妆奁匣的锁芯。记忆消散时，所有耳珰突然飞起，在他耳垂穿孔挂上青铜铃铛。

铃铛摇响《安魂咒》。咒声中，妆台镜面突然龟裂，爬出九条用《列女传》装订线缝制的尸蚕。尸蚕口器开合间吐出银丝，将林秋缠成具人形蚕蛹。当银丝即将封住口鼻时，镇魂针突然从耳垂铃铛射出，针尖带着他的脓血刺破蚕茧，血珠溅在妆台裂缝里竟让青铜熔解，露出背后暗藏的缝尸阁。

阁内悬着七具正在更衣的女尸。林秋撞翻某具女尸的妆盒，盒中滚出的不是脂粉，而是九百颗刻着《殓妆诀》的乳牙。当他拾起某颗乳牙，阁顶突然降下青铜妆架，架子上垂落的霞帔突然勒住他的脖颈——帔面上绣着的百鸟朝凤图里，每只鸟喙都衔着根带倒刺的镇魂针。

女尸们的嘴唇突然开裂。她们吐出混着脑浆的胭脂，在地面汇成血池。林秋挣扎时扯断霞帔，断裂处迸出的金线突然活化，将他伤口渗出的脓血编织成半件未完工的殓衣。当左袖即将缝合时，妆架后的暗门轰然开启，涌出大群手持描容笔的青铜婆子，笔尖蘸着的赫然是林秋胎纹的碎屑。

焦尾琴弦突然自伤口钻出。弦丝缠住某个婆子的描容笔，笔杆折断时溅出的墨汁竟在墙面显形——那是用《噬阴箓》改良的《镇魂谱》，谱中缺失的第三针正对应林秋的膻中穴。他翻身躲过婆子们的扑击，抓起妆盒里的乳牙按向胸口，牙齿突然咬住某根暴走的肉芽，芽尖渗出混着朱砂的脑髓。

脑髓滴入血池的刹那，整座缝尸阁开始倾斜。林秋顺着血瀑滑入底层的画皮殿，见中央玉台上陈列着九套完整的殓妆工具，每把青铜镊子都夹着片正在渗血的人皮。当他的影子投在玉台时，工具突然飞起，自动为他敷粉描眉——铅粉渗入毛孔的瞬间，紫黑肉芽突然收缩，在胸口形成个凹陷的妆靥。

妆靥里突然睁开九只金瞳。瞳孔映出的画皮殿四壁，原来挂满历代林氏女的殓妆面皮。当林秋触碰某张面皮时，整张人皮突然活化，裹住他的脸发出母亲的声音："魂缺三针，面补九妆！"声音未落，其余面皮纷纷飞起，将他裹成不断膨胀的皮球，每层人皮间隙都插着根镇魂针。

焦尾琴弦突然刺破皮球。林秋坠地时带出大量《内训》纸屑，纸屑遇风即燃，火焰中浮现半卷《点魂录》。他抓住即将烧毁的残卷扑向玉台，台面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用胎盘拼成的《补魂图》——图中央缺失的心脏位置，正插着根刻有母亲生辰的镇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