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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脚残废,脚筋滋长在皮外?,?像一具狼狈的人彘,粗重的铁链捆绑住她?,?干涸深刻的血痕从碎裂的衣服内暴露,依稀窥见白骨?,?不知受了多么残暴的殴打折磨,饶是我见识了风风雨雨,见识了阴暗不公极黑极歹的现实,也吓着了。
她认出我?,?似乎早料定我会来,她死寂而冷漠注视我许久,舌头抵出一口血痰,“我想见他。”
我稳了稳神,尽快适应下来这意料之外的场景,撩开额头垂下的发丝,“谁。”
“沈良州。”
一霎那,我莫名可笑,若是男人惦记着这点情分?,?愿意见一面,何困顿在荒芜人烟的囚牢里呢。
“他不会见你。”
她腔调有些激动,透着薄薄的颤音,“难道不是你这个贱人,横加阻拦,不肯他见我吗?”
我摇头,“你高看我了,我哪能决定他的主意。你企图败露的一刻,注定你有今天。”
“企图?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趾高气扬来质问我企图。我在他身边两个月,尝尽酸甜苦辣,尝尽身不由己?,?尝尽迫不得已,我是机器吗?我不会动摇吗?你是婊子,我不是!”
我面无表情听她唾骂?,?她骂累了,大口喘着?,?软趴趴的身子?,?极其不符她愤恨的双目。
“我为张世豪卖命,克制自己的感情,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他不救我,我在这里生不如死?,?他不理不睬?,?就算我是棋子,是性奴?,?是下贱的狗,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她重重拍打胸口?,?砰砰的闷响?,?仿佛晨钟暮鼓?,?“我这辈子?,?遇到最残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张世豪,一个是沈良州。”
她缩着脖子?,?要倒不倒,她倒了?,?就会趴在我脚下,她固执坚守着仅剩的尊严和体面?,?“张世豪没心,沈良洲无情,他睡我时,我还觉得他喜欢我?,?他亲我,抱着我,也会这样摸我。”她手流连胸口,缓缓向下,在小腹处一收,死死抓紧,“他早清楚,我是谁的人。”
她惊恐而无助捶打一团摸不着的空气,“怎么会有这样虚伪的男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瞪大眼,尖锐凄笑,笑够了,又捂着脸哭,一滴滴浑浊的泪渗出指缝,砸在她破败的衣裙,哭够了,继续笑,如同疯疯癫癫的魔症。
她反复问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从来没得选择。
两月前初见潘晓白,在海天盛筵的水台?,?纯情活泼,娇憨灵动?,?她一步步走向祖宗?,?践踏着我的心肝脾胃,蚕食瓜分我的宠爱。
不满六十天,她的青春张扬被毒液般的寂寞和绝望腐蚀?,?她靓丽的脸庞也撕咬得遍体鳞伤,令人生厌。
我都不愿看她的样子?,?何况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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