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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夫人叹息:“可不是吗?当初那样的气节,莫说女子,便是男子里,又几个能做的到?不但容貌好,从前就是个才女,命运不济,逢了逆王作乱。”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当年右安中进士的那场科举,她祖父迟翰林就是主考官,是有师生之谊的。可惜那孩子了。白鹤观的老真人,我从前也认识。过几日等有了空,我过去瞧瞧。”
夫人们便赞老夫人仁厚,嘉芙渐渐出神,最后送走了客。
裴右安和嘉芙新婚燕尔,自己那院还没有设小厨房,饭暂时和老夫人同吃。天黑了,裴右安还没回,嘉芙服侍老夫人吃饭。因跟前没外人,也不拘规矩,老夫人让她同吃,问起裴右安。
嘉芙笑道:“他访友去了。”
裴老夫人道:“我料也是。只是才新婚,回的也是晚了些。等见了他,我会说他的。”
嘉芙装贤惠,给老夫人打汤,甜蜜蜜地笑道:“无妨。他一个大丈夫,出去应酬是应该的。”
裴老夫人点头:“好孩子,真的懂事。只是新婚燕尔,也不好总丢下你。还是要说说的。明日你回门,等他回了,晚上早些歇息,养好精神。”
嘉芙应了,吃完饭,被裴老夫人打发了回来,到了戌时中,裴右安才回来。
他仿佛很忙,回来换了衣裳,便又去了书房。
嘉芙忍住纷乱的情绪,亲自到老夫人那边的小厨房,做了个鸽蛋玉兰奶羹,雪白的奶羹里,几枚剖开的鸽蛋,漂了几片玉兰瓣,金黄的金黄,乳白的乳白,奶香扑鼻,又好看,又好吃,还有个别名,叫做雪里卧金。
这甜点的功夫,全在奶羹之上,等着慢慢煨的功夫,嘉芙先回房,匆匆洗了个澡,换上一条月华裙。裙子用料十幅,色泽不一,粉、绿、鹅黄,霞霓,都是清新淡嫩的颜色,每幅浅浅晕染,宛若水墨,收于腰间打裥,行路之时,裙裾随了步伐拂动,宛如月映池面,光华点点,美不胜收,故得名月华裙。
嘉芙叫檀香替自己梳了一个妖娆花冠髻,再轻染薄脂,揽镜自照,艳光动人,这才亲自端了吃食,送往书房。
裴右安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正埋头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听到嘉芙声音,头也没回,只道:“放下吧。费心了。”
嘉芙放下,不甘心,站在一旁,又道:“夫君,记得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裴右安终于回过头,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定了一定,随即很快收了,又转回头,唔了一声:“知道了,等下就吃。你去歇了吧,不必等我,我还有事。”
他说完,再没回头。
嘉芙无奈,只好默默出了书房,回到卧房,脱了衣服,负气真的不等他了,自己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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