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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绣本已提起龙凤裙的大红嵌金刺绣裙摆就要走了,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喜娘松了口气,忙拿过聂载沉手里握着的那块盖头,帮白小姐又盖了回去,这才左右扶着,送了进去。
聂载沉跟了上去,上楼直接到了新房。
白镜堂还是按照原先的设想,把楼上位于东侧尽头相对独立的两间大屋给打通了,重新布置一遍。虽然时间紧张,但出得起钱,自然什么都没耽误。
进了新房,白锦绣坐在那张宽大的奢华大床上,等聂载沉照着喜娘吩咐取了她的盖头,洒过花生枣子,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卸掉压得她脖子都快断的凤冠,去了金首饰,卸了妆,把人全都打发走了,关上门,自己就去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身子被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丝绸睡衣裹住,打开门从浴室里出来,经过聂载沉的身边,自顾爬上床睡了下去。
聂载沉进了浴室,看见盥洗台上随手丢着几件她的贴身衣物,吹风机上也缠着几根乌黑的长长发丝。他帮着收拾了,自己也洗了澡,最后走了出来。
他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人,停下了脚步。
她背向着他侧卧,腰上松松地搭着被角,一头刚洗过吹干的乌黑长发蓬松地散落在枕上,身子微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显得人愈发娇小。
聂载沉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见她一动不动,似已睡了过去,慢慢伸手,正要关灯上床,床上一只白皙的光脚从被子下伸了出来,接着,冷冷的声音传来:“睡沙发去!”
聂载沉的手停了一停。
他很快关了灯,房间里陷入昏暗。
他转身走到卧室靠墙摆着的一张长沙发前,躺了下去。
酒红天鹅绒窗帘拉着,但是还有几缕外面的灯光从没有拉得完全紧合的外侧白色纱窗里透进来。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光线。
他躺了片刻,慢慢地转过脸,看着床上那个变得模模糊糊的睡影。
床上的她仿佛睡着了,只是偶尔无声无息地翻一个身。
夜渐渐沉了,大概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聂载沉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动静,开门声里夹杂着似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应该是白成山或者白镜堂夫妇他们送完客陆续也归家了。这动静只持续了片刻,耳畔便又恢复了宁静。
夜真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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