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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你过来。”光义侯夫人忽然向帘外招了招手。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的对襟绸衫,素白的八幅罗裙,滚着大红缎边,娉娉婷婷地走过来。
光义侯夫人指着她,向谈母笑道:“这是我堂侄女家的孩子,送到京城来寻婆家。你若是不嫌弃,便给令郎做个偏房罢。”
燕燕闻言色变,计家先前欲把计晚舟推给谈璓做正房,这会儿又拉了个远亲来做偏房,当真是铁了心要在军中掺一脚。
她心中气恼,嘴上却不好说什么,看着满脸羞涩的锦娘,忽又想到祝夫人,计家的女儿,就算是宫里那位娘娘,哪个不是谋利的工具呢?
谈母微笑道:“这孩子生得好模样,又是侯爷家的亲戚,给犬子做偏房太可惜了,还是算了罢。”
光义侯夫人不甘心,道:“她爹娘再三央告我替她寻个好婆家,无所谓做大做小,京城的青年才俊我看来看去,再没有比令郎更好的了。”
谈母道:“这话不敢当,犬子的毛病要数说起来,真正叫人头疼。这第一桩,他主意大得很,我若替他做主,回头他不高兴,又惹一肚子闲气。我看户部刘侍郎家的公子也是很好的,他母亲日前还和我念叨他的婚事呢。”
这话把不是全推到了不在场的谈璓身上,光义侯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挥手让锦娘退下。燕燕松了口气,又坐了一会儿,谈母带着她起身告辞离开。
上了车,燕燕道:“多谢老夫人。”
谈母笑道:“谢我做什么?”向窗外瞥了一眼,道:“这种卖女求荣的人家,我是最瞧不上的。我若有女儿,断不会送到宫里去,就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又能有几时?一家人仗着贵妃的权势作威作福,不知招了多少恨,我可不想瓣儿趟这趟浑水。”
燕燕感叹道:“老夫人看得明白,计家广交权贵,无非是为了将来的皇嗣铺路。皇位之争,向来是腥风血雨,我也不希望如星牵扯其中。”
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尝不希望谈璓能帮着闵恪继位,可是沈令宜这个身份夹在他两人之间着实尴尬,思来想去都不知怎么对谈璓开口。
光义侯夫人哪里看不出谈母是瞧不上她家的姑娘,她和燕燕一走,便将手中的酒盏重重一放,没好气道:“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娶了个寡妇过门!”
长媳张氏道:“老夫人莫与他们一般见识,这男人就是贱,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他不要,非要娶这个残花败柳。”
众人跟着冷嘲热讽一番,光义侯夫人气犹未消,回房更衣时见冯嬷嬷在走廊上呆站着,道:“老冯,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冯嬷嬷是专替府上的太太小姐们梳头的,闻言也不理睬,一味望着大门方向,丢了魂似的。
丫鬟推她一把,道:“冯嬷嬷,老夫人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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