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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太累了（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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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王二狗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打破了死寂。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万师傅，“默哥…云哥…小雅姐…”每一个名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无法言说的痛楚。

万师傅疲惫地走到维生床边，缓缓坐下，枯瘦的手轻轻放在王二狗未受伤的右肩上，仿佛想传递一点力量，却发现自己也早已心力交瘁。“别想太多…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着，就是养伤。”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清朗…吉人天相，基地会动用一切力量…小雅…小雅她…”提到孙女的名字，老人的声音哽住了，眼中再次泛起浑浊的泪光。

小雅姐！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二狗的心上！比胸口的创口更痛！比粉碎的左臂更空！师父那无法掩饰的痛苦，彻底证实了他最深的恐惧！真的是为了救他！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了他整个灰暗童年的小雅姐，因为他体内的毒瘤，此刻正躺在隔壁，生死未卜！

巨大的悔恨和自责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为什么总是他连累身边的人？！阿囡…小雅姐…他这条命，根本就是诅咒！

“呃…嗬嗬…”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王二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监测仪器再次发出刺耳的警报！左胸上方那焦黑的创口，似乎受到他剧烈情绪波动的刺激，边缘蠕动的黑紫色煞气猛地活跃起来，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丝丝缕缕阴寒的气息试图冲破高频净化能量针的封锁！

“二狗！稳住！别乱动！你想死吗？！”万师傅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按住他，枯瘦的手臂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同时对着通讯器嘶吼，“镇静剂！快！”

强效镇静剂迅速注入静脉。冰冷的药液如同枷锁，强行勒住了王二狗狂躁的神经和翻腾的气血。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悔恨却无法被药物麻痹。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赤红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如同濒死的困兽。

他不再挣扎，不再嘶吼。只是死死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无声地、绝望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小雅姐…’

‘小雅姐…’

‘小雅姐…’

这三个字，如同最虔诚的祈祷，如同最绝望的挽歌，在他破碎的意识深处不断回荡、撞击。每一次呼唤，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楚和无边的愧疚。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黑暗的铁笼，看着那只枯爪伸向阿囡，而自己却只能绝望地蜷缩在角落，无能为力！历史…为何如此残忍地重演？！

……

隔壁的特护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万小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同沉睡的白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带着一丝脆弱的灰白。左臂上，那七道被云清朗剑气斩出的焦黑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覆盖着特制的生物凝胶敷料，边缘残留的灰败印记淡了许多，但依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寒气息。

各种生命体征监测的管线连接在她身上，屏幕上的曲线起伏微弱但平稳。万师傅耗尽心力输入的至阳内劲如同温暖的溪流，在她受损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对抗着那顽固的煞气残余，维持着她最后一线生机。

深度昏迷的意识，如同沉在无光的深海。没有梦，没有感知，只有一片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冰冷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