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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眼借着门缝向毡包外观望,等到又一队巡逻的突厥士兵走远了,回过头来命令道:“带我们去却禺的马厩,我们需要好马!”
李旭在旁边收拾好了行囊,把舅舅给的角弓背在了身后,提起弯刀顶在了合卜阑腰间。合卜阑感觉到了刀尖刺破衣服后传来的冰冷,向前缩了缩身体,哆哆嗦嗦挪出了帐门。
徐大眼把时机选得非常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身影。突厥人无敌于草原,所以士兵们在夜里的警惕性也着实不高。蹑手蹑脚走了一阵,三人来到了高官贵族们专用的马厩前,徐大眼侧身闪了进去,片刻功夫,马厩里传来了战马的躁动声。
“有两个马夫,都被我打晕了!一人两骑,挑马!”徐大眼的身影从门缝里闪了出来,低声命令。
“大爷?”合卜阑小声惊叫。徐大眼的命令显然把自己也包含了在内,可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从来没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下流勾当。
“你想被我杀了灭口,还是被却禺绑在马背后拖死?”徐大眼的双目瞪得滚圆,杀气腾腾地问道。
“我是被逼无奈啊!”合卜阑心中暗自哀叹自己的青白,把手伸向马缰绳。徐大眼问得有道理,如果自己不走,两位贵客只能杀人灭口。即便两位贵客手下留情,却禺追问起给人领路偷马的罪名来,等待自己的依然是一个死字。
“可怜我潘家世代清白!”合卜阑,不,读书人潘占阳哆嗦着,喘着粗气向战马背上爬。
马厩里养着大约二十多匹骏马,李旭从却禺手中赢来的黑风拴在最上游位置。见到主人半夜摸来,黑风低声打着响鼻,用脖子在李旭脸上挨挨擦擦。
“带我们去大门口,有人问,就说却禺大人下的令!”徐大眼跳上一匹看上去不错西域马,手里又牵了另一匹,命令。
“这,这恐怕不太妥当!”潘占阳(合卜阑)突然勇敢了起来,坐在马背上回答。
徐大眼目光一闪,伸手就去摸腰间的刀。潘占阳(合卜阑)一把拉住他,低声叫道:“我,我的意思是,放,放一把火。”
“放火?”徐大眼嘉许地问。他可没想到这么歹毒的办法,突厥营地是木头搭建,如果放起一把大火来,整个营地都可能被毁掉。
“先,先找几个僻静处放火,然,然后咱们趁乱跑。到,到了门口,我,我假传命令,你们杀人夺门!”潘占阳(合卜阑)说话结结巴巴,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就这最僻静!”徐大眼跳下马背,抓了几把稻草,绑在了距离自己最近一匹战马的尾巴上。
李旭见徐大眼决定动手,立刻下马帮忙。他自幼干惯了粗活,绑起稻草捆来速度一个顶三个,片刻功夫,就把除了三人坐骑外的所有马匹尾巴都扎上了草捆。
“这,这都是他们逼我的,没,没我什么事情!”潘占阳(合卜阑)从靴子中间拔出匕首,跳上前将马缰绳逐一割断。李旭、徐大眼各自抄起一根为马厩照明的松木,先点燃了地上的稻草,然后顺着战马的屁股一一扫了过去。
“唏溜溜!”受了惊的战马发出一声悲嘶,撒腿冲出了马厩。一匹,两匹,三匹,十五、六匹突厥人精心培育的宝马良驹拖着火尾巴,在营地里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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